杨钦元 博客

香煎三文鱼的做法

入秋,微寒。北方冷空气翻越重山叠嶂,抵达南方大陆尽头。

从健身房出来,想吃三文鱼的念头像一只锤子狠狠地敲击着我的脑袋。无奈,我只好来到商场。货架上琳琅满目,有龙利鱼,秋刀鱼,比目鱼,小黄鱼,鳗鱼……但我是来买三文鱼的,我径直走向三文鱼的档口,让师傅给我切了一块巴掌大的三文鱼肉。

回到家,取出鱼块,平铺于砧板上,用纸吸干水分;盐腌制,继续用纸吸水,并用手指轻轻地按摩鱼肉,把盐分揉进肉里。它(三文鱼)的肉身柔软,肉质坚韧而不腻。

这是一条怎样的三文鱼呢?我想,它经历了哪些故事,在哪个大洋里繁衍生息?也许和众多三文鱼家族成员一样,经历过成长,觅食,寻伴,横跨大洋旅行,思考着三文鱼式的问题吧。生自小溪,汇入江河湖海,在大洋里奋战拼搏一生,回归故土,产下后代,终此一生。真是值得尊敬的鱼啊;我轻轻地拍拍它的背脊,给它一些鼓励。

打开音乐,屋子里流淌起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。

热锅,用筷子夹起鱼肉轻轻下锅;鱼肉与热锅触碰的瞬间,「吱~」的一声,空气里开始弥漫起来自深海的香味。烟气仿佛三文鱼的灵魂,不带情绪地飘出窗外,飘向远方。煎鱼时火候不可急,太急,易焦;太温,鱼汁无法锁在肉里。写作也如此啊,要一张卡片一张卡片地积累,太快,太慢都不成。我似乎听到鱼君一声叹息。

香气伴着微风,虚无缥缈,和着旋律翩翩起舞三十秒后,我把鱼肉翻过来,循环往复。

一曲完毕,七分半钟,煎三文鱼的最完美用时。熄火,置于木碟,撒上葱花,摆上刀叉,配上红酒,盛放于餐桌。

一口下去,滚烫的皮发出脆生生的一响,应声碎成一片一片。接下来每一片鱼肉都轻易的片开,里面是温热的,微带一点红。嗯,味道是三文鱼的味道,颜色是三文鱼的颜色,地地道道的三文鱼,一目了然,绝无其他。鱼肉的油脂在舌尖蔓延,每一片鱼肉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的嫩,不生也不老。

我此刻感到无比幸福,仿佛三文鱼给予了我力量。它会怎么想呢?若是悲观派的三文鱼,也许它会抱怨:「哎呀,真是倒霉,产卵的路上被捕,此刻成了餐桌上的美食,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们…」;抑或是乐观派的一方:「嗯,无论如何,鱼终归一死,能为地球种族的延续提供一份力量,我辈心满意足!」然而,作为人类的我固然一无所知,此刻还需感谢鱼君的努力。

吃毕,我放下刀叉,喝罢最后一口红酒。窗外夕阳正好。